大窑山村地处大同市西郊的雷公山背后高地,全村土地海拔平均都在1000米以上。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很适宜耐旱喜凉爽的莜麦和旱地大葱生长。“大窑山的莜面筋道香,葱杆白瓷美名扬”,这在云冈峪矿山员工家属,乃至新荣区和云冈区居民中无人不晓。其实,在大窑山的草地里、田埂上、树林下还有一种山珍更是令人垂涎欲滴,那就是地皮菜。
说起地皮菜来,出身乡下的我再是熟悉不过了,不过村人都叫“地圐圙”而不叫地皮菜,祖祖辈辈就是这么叫的。记得儿时常常在一场小雨过后,第二天我便与同伴们钻进小树林内去捡拾地皮菜。捡拾回来后,母亲仔细地捡去碎草棍儿,再用井水反复清洗多次,然后和熟山药丝以及剁碎的粉条拌在一起当馅儿,给我们蒸玉米面包子改善火食打牙祭。在那食物缺少花样的年代里,能吃上玉米面地皮菜包子,已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了。这大自然馈赠的美味鲜香,无疑对我们那一代孩子们缺油少盐的胃口是种犒赏和补偿。
退休后,与老友们结伴儿爬山、骑行、四处溜腿。因所住地与大窑山村近在咫尺,这几年成了每年必去几次的打卡之地。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大窑山村西北的田埂上发现了一片片硕大的地皮菜,我欣喜若狂,立马招呼同伴们捡拾起来。睹物思情,曾经地皮菜的美味和着乡愁涌上心头。
人们捡拾地皮菜一般均在仲春初夏的雨后,但大窑山地里的地皮菜不下雨也能捡,因为块头大且厚,干捡不宜破裂,且所粘附的泥土及草屑杂物也少。若是下完雨去捡,最好是在雨后的第二天,此时你可在草丛中发现一簇簇、一片片大拇指头般大小的地皮菜,滑溜溜得煞是招人喜爱。它们黑中透绿,散发出微微的独特幽香,软软地铺在草丛内,极像泡过水的木耳,富有光泽且有弹性。说其是山珍一点儿不为过,因为直到科学发达的今天,都无法进行人工种植,它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这几年每年数次爬上大窑山,不管是去村后五旗林场采蘑菇,还是在村南荒坡上摘斋斋苗儿花,或是在村西农田内挖苦菜,每次总要抽点时间捡拾一些地皮菜,以饱口腹之欲,数年来坚持不懈。那里的地皮菜不但个头大,而且数量之多惊人,像是永远也捡不完。
每逢造访大窑山后回到家里,裤腿上总是挂满了杂草尘土,鞋上粘着有倒钩的鬼针草种子和刺蒺藜或是泥巴,脸被晒得黝黑,但很有成就感。
捡回来的地皮菜,妻子调成馅以白面做成包子,与儿时母亲做的玉米面包子有天壤之别。妻子将洗干净的地皮菜配上切碎了的炒鸡蛋和油炸豆腐以及碎粉条,再配上大葱、花椒、大料、姜丝、香油、精盐等调料。出笼后的地皮菜包子,又薄又滑,透着清秀水灵的“神韵”。将包子掰开,香气弥漫,地皮菜的香味儿难掩。在丰富的馅料中,它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那种。
随着年龄的增加,有时会在某个瞬间脑中再现儿时的场面。在太平盛世的今天,我们的生活比蜜甜。但古人有训“饱饭蜜不甜”。这不,吃着妻子蒸的香喷喷的地皮菜包子,还是忍不住回忆起物质匮乏年月、母亲那朴素的玉米面地皮菜馅儿包子。
地皮菜食用历史悠久。据东晋道士、著名炼丹家、医学家葛洪所著《抱朴子》记载:我国劳动人民早在2700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就开始食用地皮菜了,当时人称天仙米。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记载:地皮菜“状如木耳,气味甘,无毒,明目益气。” 到了清代有个叫王磐的人编纂了一本《野菜谱》的书,书中收录了滑浩的《地踏菜》诗:“地踏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庄前阿婆呼阿翁,相携儿女去匆匆。须臾采得青满笼,还家饱食忘岁凶,东家懒妇睡正浓。” 我们大同人更是喜爱食用地皮菜,尤其是“地皮菜素包子”,更是过去和现代大同人用来招待贵客的美食。过去老大同人有俚语:“地皮菜包子,香死老子”“地皮菜包子就蛋汤,个个吃得肚儿胀”,可见大同人对地皮菜的感情之深。
现代研究证实,地皮菜富含蛋白质、多种维生素和磷、锌、钙等矿物质,有降脂明目,清热祛火,补虚益气,滋养肝肾的作用。据一位老中医讲,常食地皮菜对老年痴呆症还有疗效。
这么宝贝的东西,偏偏在闲暇出行的途中就可采得。都道好物难得,而像这般易得的好东西才真难得。
文字:任学良
编辑:褚慧灵
审核:马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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