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上大地回暖,阳光普照,细雨落下,百草萌动之时,大同广袤的原野上有一种很普通的植物,它既不显山,也不露水,用生命和执着向人们宣告春天的到来。它就是被大同人称作“报春草”的白蒿。
白蒿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野草,它在大同分布十分普遍。白蒿不惧地力,贫瘠肥廋不择,可谓随遇而安。每当大同冰封大地刚刚苏醒,白蒿它那毛绒绒的嫩芽,顶着复苏的泥土探头探脑地、争先恐后般借着春风的力量钻出地面。一团团一片片接受和煦阳光的哺育,虽然白蒿出身草根,然而它最接地气。
蒿类在大同有10多种,我这里说的是蒿类植物的一种——白蒿,属多年生草本野生蒿类,为菊科植物,在大同生长广阔,几乎遍及大同地区的每个角落。春季采挖的白蒿不仅是美味的野菜,而且又是一味药用价值很高的中草药,学名茵陈。
早在《诗经》里就有食用白蒿的记载,称白蒿为“蘩”。 如《周南·釆蘩》有句云:“于以采蘩,于沼于沚。”“采蘩” 一词,在《诗经》中多次出现。
古人云,物以稀为贵,食野则珍。从古人养生观念看,春季要吃时令食品,以顺应大自然的生发之气。白蒿刚出土时鲜嫩味美,且药食皆用,大同人自古就有春季采食白蒿的良好习惯。且据老中医讲,白蒿有养肝护肝之效,对肝脏十分有益。老大同人也常说:“春吃白蒿赛仙丹,肝胆疾病永不粘”。大同农谚有:“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农谚是这样说,我们大同的实际情况是到了农历三月下旬,白蒿已不能食用也不能当作中草药用了。
采挖回来的白蒿拣拾干净,捡去杂质切掉根部,用水洗干净,沥干水分切碎拌上白面、玉米面、或莜面或高梁面均可。再掺进香菜、葱姜蒜和花椒及盐,做成“块垒”,也有人称作“不烂子”,上锅蒸熟后即可食用,如果再加上调料用油炒一下更为可口。刚出锅的白蒿饭散发岀阵阵诱人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记得儿时每年的春季,母亲给我们蒸食白蒿,我们姊妹们边说好吃边一人一碗地抢着吃,当轮到父母亲吃时,笼中的白蒿“块垒”已所剩无几。当白蒿那股清新而独特的气味与花椒、葱的香味混合在口中的时候,那种春天生机勃勃的气息、那种朴素生活中的快乐、艰辛岁月里的企盼与守望,在心头升成一种幸福的味道。 一顿清香素净的白蒿饭,鲜活岁月里的记忆,令人一往情深。
现在我们的物质丰富了,生活好了,春天吃野菜完全是尝鲜。宋代诗人黄庭坚有诗云:“竹笋才生黄犊角,蕨芽初长小儿拳。试寻野菜炊香饭,便是江南二月天。”这首诗,正是应了如今盛世人们寻求尝鲜的情趣。时下苦味十足的野菜已摇身变为“尝鲜”“养生”“掠趣”“保健”的“时尚菜”和“风味餐”了。
白蒿对大同人来说可谓熟稔,它的药用价值似乎对于大同人也并不陌生。据老人们回忆,清末民初名噪云中悬壶济世的老中医杨斌先生(公元1853——1935),用茵陈治肝病有手到病除之效。凡遇到贫寒之人,先生嘱其自采白蒿,日服一剂白蒿红枣(鲜白蒿二两,干者一两,红枣三枚)汤,仅十余日即可痊愈。
白蒿属于春天,更属于大同。每年春天,我们不妨约上邻里好友,在林间、田野、地埂等处采挖白蒿,可踏青、可享采摘之趣,何乐不为?
任学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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