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岭的八月,绿草葱茏,松青柏翠,野花洁白如雪悄然摇曳,几株鲜丽的山丹丹花点缀其间颇为醒目,此山、此地、此景,真乃一幅寓意深刻的天然画卷,林草静穆,花繁不艳,簇簇白花寄哀思,点点红蕾悼英烈。
我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登上十字岭,沐浴着缕缕清风,思绪万千,“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朱德悼左权将军的诗句萦绕心头。
漫步至十字岭突围战纪念园,看着那炮火连天的影视场景,追溯那艰苦卓绝的烽火岁月,左权将军为指挥八路军总部突围,为掩护战友转移,不顾自身安危,头部中弹,壮烈殉国的场面在心头闪现。彼时,青山铸忠魂,听到惊心噩耗,抗日军民怎不顿足,八路军将帅焉不垂泪,巍巍太行何不悲恸,滚滚清漳岂不呜咽,抗击日寇的烈火怎能不在亿万军民的胸中焚燃。
巍峨的十字岭融于太行,雄而不露,伟而不俗,山连山、岭连岭,筑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将士常眠,浩气永驻。我缓步群峰之巅,极目重峦叠嶂、云蒸雾绕、沟壑错落绵延的太行,思绪无限;近览参差起伏、纵横交错、壮观而洗练的十字岭,心生赞叹。那袒露的一块块岩石,在我眼中无疑是太行人豪爽质朴的写真,那伟岸的一座座山崖,在我心底就是太行人大气凛然的风骨与画卷。
此时,我的心路默然地走进了《左权传》:在获悉日军疯狂摧残太行,铁壁合击总部的消息后,“彭德怀和左权率领总司令部和北方局机关开始撤离驻地。此际,一轮弯弯的上弦月悬在半空中,依稀洒照着山川大地,道路旁边的田野里,快成熟了的麦穗在朦胧里随风摇荡,摇曳着一种夜色里的诗意。可是,左权心里却异常复杂,他回头向着下南会这个普通的小山村充满眷恋地凝视片刻,又无限深情地向河对面望了望,那是自己曾经住过长达一年多时间的武军寺村,然后纵马驰向茫茫的夜色……”(《左权传》698页)这就是我们的左权将军,富有情怀的将军。
我忘不了,当年曾任武军寺村村长的李堂锁,在世时曾眼含热泪多次和我说起左权率部撤离南会村时和他说的那段话:“老李,日寇近日又来扫荡了,我们撤走后,你一定要有序地组织好群众安全转移,一定,一定啊!但14号(左权代号)走后,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还知道,左权将军在武军寺、南会、麻田村住时率领战士们帮助群众打井,与彭德怀筹划清漳河水利建设事宜;率领部队筑坝修渠,开垦沙滩,上山开荒,没有运土工具,就组织大家动手割荆条,编筐子;为了度灾荒,亲自带领事务长、炊事员和医务人员上山鉴别那些无毒的野生果菜……
左权将军牺牲后,辽县万余民众踊跃签名,为永远在心里缅怀左权这位为国捐躯的将军,提出改县要求。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批准同意改县请求,1942年9月18日,辽县党政军民5000余人,在西黄漳举行了辽县易名左权县典礼大会,当场又有几百名青年报名参军,踊跃上战场卫国杀敌就更不是神话了。
往事历历,岁月如烟。“左权将军家住湖南醴陵县,他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参加中国革命整整十七年,他为国家为民族费尽了心血;左权将军牺牲为的是咱老百姓,咱们辽县老百姓要为他报仇恨……”这首传唱了80多年、唱遍太行、唱遍祖国大江南北的《左权将军之歌》一定会在太行山,在中华大地上永远传唱下去。
微风习习,红日高悬,我来到左权英烈巨石碑前,依序看着左权县村村寨寨为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而牺牲的一行行、一排排的烈士英名时,泪水顿时又充满眼帘。
山肃穆,林沉吟,是时,我不由得从心底发出呐喊——十字岭,不朽的十字岭;太行,英雄的太行。
文字:侯玉平
编辑:苏东峰
审核:马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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