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夕,朋友相邀,去滹沱河漂流。滹沱河之大名,早有耳闻,然一直未曾亲往。今有机会前往一览其风貌,欣然应允。
依然是耳后插艾,依然是江米甜粽,如果不曾有午后的出行,今年的端午和往年不会有什么两样。午后,太阳发出耀眼刺目的白光,阵阵升腾的热浪,入侵进敞开的车窗。一路向北,连绵的山站成不同的姿态,因为前几日下过雨,远山层层叠叠,沟壑一览无遗,定是摄影者钟爱的好风光。路上渐次水流潺潺,枯燥的旅途顿然有了生机,北部地区的特色风貌,开始在我们眼前展现……
临阵脱逃
有河蜿蜒,一路相陪,那便是滹沱河了。我不考究它的起源,也不研讨它的流经,更不探寻它的所归,我只是附在车窗上,看它安静悠闲从容流淌。我,只是芸芸众生中靠近它的一员,我有什么理由,让它作出欢呼的姿态?它不会识得我,我在它眼里,如同那一片流云,偶尔将倒影停留在它的波心,阵风吹过,倏忽消逝,缘聚缘散终成空。
车子停在一处开阔的广场,这里便是漂流的起始之地。一旁凌乱排列着的充气艇,被三四个孩童当作蹦蹦床,跳来跳去,玩得不亦乐乎,小艇身上遍布杂乱的鞋印。俯身,探手入水,河水并没有想象中的温暖,甚至有些冰冷。有过漂流经验的同行者说,下水之后,途经落差大的地方,河水冲进小艇,全身鞋袜尽湿,犹如落汤鸡般狼狈,那情形,几乎无一幸免。听他如此描述,想那冰冷的河水劈头盖脸浇下,不寒而栗,心下便打起了退堂鼓。随即又想,大家兴致勃勃前来,我若退缩,岂不扫兴?弱弱将内心的恐惧道出,孰料别人也和我一样的想法,看来,我们这般胆小的人,倒是志同道合。于是大家决定,拒绝漂流,拒绝落水。一行人重新上车,沿滹沱河前行,去感受它沿途的风土人情。
耄耋老人
因为没有什么目的地,所以车子行走缓慢,前面绿树四合,有汉白玉的栏杆闪现,是个自然村落。车子泊在桥头,看那桥身上书写有“活川口”字样,应该就是村子的名称。桥是新建的,令人称奇的是桥的护栏上刻满诗词,间或点缀几个红色的中国结。略微看了看,唐宋的居多,名家名句居多。凡是途经此处之人,只要驻足,必轻诵那些久远隽永的诗句,无形之中,便将中华民族的诗词文化传承普及,实在称得上是此建筑的一个亮点。
一老妪独坐树下,见我们走近,高声问:“客人们从哪里来?”我们回答了,她却指指耳朵,告诉我们:“耳朵聋了!”大家相视而笑。一年轻妇人从篱笆围成的菜地里探出身来,笑意盈盈,请大家屋里坐,喝口茶,一行人笑称大树底下好乘凉。那妇人健谈得很,原来她是那老婆婆的三儿媳,由她照顾老人的日常生活。不过大家惊异的还是老婆婆今年已经91岁,仍然腿脚灵便,除了耳背,其他器官仍然工作不懈。交谈间,从那边走来一老妇,手里拿一个棉垫。那媳妇笑道:“妯娌两个又要开始唠嗑了!”原来这一位,也已经89岁,然后我们便见证了两个耄耋老人的交谈。两个人都耳背,基本上听不到对方的话语,但凭着多年的交谈习惯,再加上看对方的嘴型,两人居然你来我往,聊得不亦乐乎。
山青青,水碧碧,滹沱河水绕村而过,阵风吹来,岸边高高的芦苇丛起伏跌宕,宛若河水绵延的波澜。如此美景,生活在周边的人们,怎能不长寿呢?
赏荷观渔
返至樊家汇,天色已有些暗淡。但那一池的荷叶却轻轻向我们招手,仿佛,不靠近它,不去细细品味落日余晖下的荷,就是极大的对不起那一池碧水。
其实,满池碧绿着的,也只是圆盘状的荷叶,并无半枝出水的荷花。刚刚五月,荷花还不到绽放的季节,但那大大小小的叶子,已经将湖面覆盖了大半。我家里一个用来养鱼的缸里,今春也种下几枚碗莲,现在也是密密匝匝的莲叶互相拥挤着,努力将长长的茎探出水面。但那叶子,并不似荷叶般硕大圆满,无一例外地,有一条开叉,将一个完整的圆劈裂了一条缝。莲荷虽属同一家族,原来叶子也各有千秋。看来,我来得还是有点早,对着满池的碧波轻许约定:待到花开时日,定来看你!
一旁的鱼塘边,却是惊呼连连,有钓鱼的高手,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居然钓到三条两三斤的大鱼。那鱼被钓者沉稳地拉出水面,从嘴里剥出鱼钩,然后丢进旁边的网兜里。可怜那贪吃的鱼儿,为了一口吃食,却做了别人的盘中餐。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总是相互转化。当然,也有对渔者不胜艳羡者,同行的王先生语出惊人:“钓者,寂寞者,孤独者,唯如此,才能在这塘边一守半日,如我们这般快乐的游者,注定做不了合格的渔者。”众人听罢,额首莞尔。
半日游玩,赏心悦目,美景如斯,趣味盎然,着实令人回味无穷。虽然没有在滹沱河上成功漂流,在它怀里肆意徜徉,但沿途如画的美景,清新的空气,已让我们真切感受到了这一方水土的可爱与妖娆。对于静静流淌着的滹沱河,我们这群人,也只是匆匆过客,寄情于山水,放松疲惫的身心。
这片保持着原始与纯洁的土地,留给我们的感受、理解、体验和思索,才是最可珍藏的乐趣与财富。于闹市中,亦能寻得心灵的宁静。
文字:石彩云
编辑:苏东峰
审核:马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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