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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边城

发布日期:2023-10-08 16:36 文章来源:大同晚报

  

敕赐慈云寺匾


天镇县城慈云古刹


堡门巍巍,透射出当年的气象


  世事一场梦,生命几度秋。当脊梁和灵魂、汗水和呐喊交织出一幕幕繁忙的场景时,黄土夯筑的宽厚土墙便渐渐隆起于山头,最终蜿蜒成了中国北方大地上吞吐八方的长龙。


憧憬


  我来天镇,去一个叫“平远头”的地方。


  很少有人知道平远头,或许因为它处地太过偏僻吧,多少有些被人们忽略——忽略的是它掩埋在黄土之下的历史。我要告诉来过或没来过平远头的人,这里是天镇的最北端,也是山西的最北端,从地图上看,它以昂首挺胸之势,嵌入河北与内蒙古的交界处,让山西与这两省紧紧拥抱。


  平远头村东的山坡上,立有一块“三界碑”,所谓“鸡鸣三省”,此地名副其实。如果说,天镇是山西北部的“边城”,那么,平远头就是这边城的北部“前哨”,与远在运城市芮城县的“风陵渡”,扼守了山西这方沃土的最北和最南。


抵达


  去平远头,从天镇县城出发,往北,要经过许多个村子,到了新平尔,往东,还要经过廿墩、十六墩、大营盘、八墩这几个村,才能抵达。


  天镇南部的村子,多以屯、沟、窑、营为名,而北部的村子,则多以堡、墩、口为名,如五里墩、十六墩、廿墩、三墩店,平远堡、永嘉堡、新平堡、谷后堡,李二口、张仲口、瓦夭口、熏夭口。在古代,堡,是边防地区屯兵与生产相结合的村寨,口,是长城的关隘或重要通道,墩,是遥相呼应的军事瞭望台。毫无疑问,这都是长城留在大地上的烙印。


  相较于墩和堡,去平远头路上经过的大营盘,村名值得寻索。我请教天镇的文友,是谁赋予了这个村子以“营盘”之名?文友们告诉我,谁定下的这村名已不可考,但有人说大营盘最初其实叫“鞑营盘”,如此一来,它在历史上的角色就不言而喻了。天镇县还有以“营”为名的村子,但只有北部这一个村取名“营盘”。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无人说得清,但可以确信的是,村名一定和当年屯兵驻扎息息相关,而营,确实是古代的驻军之地。


  来之前,我查阅了清光绪年间成书的《天镇县志》,开篇“天镇,介燕云间,居晋极边,前代当为兵衝”一句,便开宗明义,有些摄人心魄。“衝”是繁体的“冲”,而“前代”,指清之前的明朝。作为“兵衝”的天镇,历史上是兵戈相向的战场,营盘是古战场的一部分,繁衍到今天的村庄,村名自然就令人遐想了。一路上,黄土墩台遥相呼应,天镇这片土地,有太多值得解读的文明。


  数百年已逝,黄尘掩埋了历史,明朝时刀戈剑戟的岁月已被尘封,营盘也好,军堡也罢,早不是曾经的战场了,谁还听得见往昔的厮杀!过去了的,再不可能回头,一任时间流逝,而来到边城的人,皆默默寻找各自心中关于历史的答案,也会生出探寻时的纠结。


  风很大,由山间吹来,如历史的狂飙席卷。黄土墩台一个接一个地从眼前掠过,而到了平远头,墩台更是错落于山巅,呼应着起起伏伏的长城,一直向远方,逶迤茫茫。


怀古


  我不止一次写过长城,来平远头,来山西的最北端,长城依然是我笔下要勾勒的风景。


  明长城的外长城,以河北—北京—河北—山西的走向,浩荡蜿蜒,进入山西第一站,便是天镇的平远头。气势磅礴的民族精神,在三晋的北部边城,开始了黄土的注解。中华文明之广博,无法用一两句话概括,但面对长城、面对真实的历史,可以窥见我们这个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的魂之所在。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平远头的缘故——我想看长城进入三晋时的雄浑,还有这雄浑铸就的“边城风骨”。


  据考证,天镇境内目前保存有历史上3个时期的长城:汉长城、北魏长城、明长城,尤以明长城保留最多,相对也最完整,曾经牢牢护卫着山西的“北大门”。许多年了,我执着于沿着黄土夯筑的长城行走,因为我知道,这些或完整或残缺的古代遗迹,是历史真实的呈现,正是有了这样的呈现,平远头的粗犷和沧桑才俯拾皆是。这粗犷一方面是自然造化,但更多的是因为长城的浓缩。在一望无际的生命轮回里,长城勾起我澎湃的思绪,耳畔的风又不断涌流,有些撼山动地,让我陷在历史的汪洋大海里一遍遍冥想。


  风,是历史的雄风吧。


  长城发挥原有功能的时代过去了,如今,这里是平远头人的故乡,一代代在村庄繁衍生息,把先祖的故事续写进黄土,再讲给儿孙后辈。村民们的祖先,也许就是当年疆场上的兵士,胜败的岁月里,他们在这片土地扎了根,年复一年,孕育出平远头人甚至天镇人的豪放秉性。我很喜欢散文家杨明的一句话,“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的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这是我读到的对故乡最形象也最温暖的定义,而在平远头这片有着邈远历史的土地上,我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定义的滚烫温度。


  历史的风吹过,生命代代不竭。


幽思


  嗅着乡情的质朴、沿着长城的走向,我停驻在平远头的一个黄土墩台旁,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这里是天镇的最北端,也是山西的最北端,生怕怠慢了这沧桑写就的乡村表情。


  数百年前,想必平远头是一片荒芜,天地辽远、山水横亘,旷野那么沉寂,一如开天辟地时的景象。几百年间,时光不停地将其晕染、镂刻,才有了今天看到的苍茫。当年修筑长城时,山间的风也是这么大吗?如洪流般从远处呼啸而来,扬起滚滚黄尘,涤荡着人的脊梁和灵魂。


  中国人以血肉之躯筑起的这条长龙,千百年后惊艳了世界。


  我说不好历史在平远头沉淀了多少过往的深邃,但伫立在墩台边,心反而会很静,不由得想回溯历史上的岁月,尽管那岁月太过遥远。作家王小波说,“能见到古人所见,感到古人所感,这种感觉就是历史感(《北京风情》)。”再跨一只脚就是内蒙古、再跨一只脚就是河北的平远头,历史感触手可及,我真的见到了古人所见,也感到了古人所感,而天镇充满这般历史底蕴的村庄何止一个平远头!


  从平远头返回的路上,同行的天镇籍友人郅守江告诉我,500多年前,著名的“土木堡之战”的战场之一,就在天镇西北部的白羊口和榆林口一带。


  公元1499年,发生在土木堡的那场战役,以蒙古瓦剌的胜利和大明王朝的惨败告终,是明王朝繁盛与衰落的分水岭,也是明王朝276年建国史中最大的耻辱之一,更是当朝皇帝朱祁镇的莫大耻辱。黄土夯筑的长城,起伏在茫茫山梁上,但没能阻挡瓦剌的铁骑,而狼烟升起时,将帅不和的大明军队,早已乱了方寸。大明的北部国门被瓦剌攻破,剩下的就只有屈辱了。我曾在文章里写过朱祁镇被俘的狼狈,但他于异乡经历了数载幽禁后人生的惊天“逆席”,又岂是所有人能预料到的!


  风动边城的时候,我来到天镇、来到平远头,重温了历史上的盛衰起落,而那些最有嚼头的时光片段,已翻过数百年了。当我重新打量天镇这片土地时,才意识到以往对它的认识太过简单,而当黄土地长出新的耐人寻味的故事时,我体悟到了这片土地更为厚重的文明。


  文/图:许   玮

编辑:苏东峰

审核:马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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